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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文徵卷三十七

  晉江何喬遠穉孝選

  辯二(經文二 子史)

  解(天文 經文 宴飲 物類)

  ◆辯二(經文二 子史)

  ○經文二

  周洪謨

  楊慎

  黃佐

  △周洪謨

  周正辯

  ·周正辯

  或問南皋子曰唐虞夏后皆以建寅為歲首今之曆是也周人以建子為歲首是以子月為正月乎曰歲首云者言改元始於此月是以此月為正朔非以此月為正月也曰正朔正月有以異乎曰正之為言端也端之為言始也正朔者十二朔之首史官紀年之所始也正月者十二月之首曆官紀年之所始也或曰正者長也正朔之為苐一朔正月之為苐一月猶長子之為苐一子也故皆可謂之歲首前乎商之建丑也書曰惟元祀十有二月是商之正朔以十二月為歲首而非以十二月為正月也後乎秦之建亥也史謂秦既并天下始改年朝賀皆自十月朔故曰元年冬十月是秦之正朔以十月為歲首而非以十月為正月也繇是推之則周人之建子者以十一月為歲首而不以十一月為正月也後世儒者不得其義故有紛紛不决之論漢孔安國鄭康成則謂周人改時與月宋程伊川胡安國則謂周人改月而不改時獨九峯蔡氏謂不改時亦不改月至於元儒吳仲迂陳定宇張敷言史伯濬吳淵穎汪克寬輩則又遠宗漢儒之謬而力詆蔡氏之說謂以言書則為可從以言春秋則不可從於乎四時之序千萬古不可易而乃紛更錯亂以冬為春以春為夏以夏為秋以秋為冬位隨序遷名與實悖雖庸夫騃子且知其不可而謂聖人平秩四時奉天道以為政者乃如是乎予懼學者惑其言未有不誣聖經以亂先王之法者矣故以易詩書周禮春秋論語孟子及汲冡周書史記漢書可以證諸儒論辯之失者參考而詳列于左云

  △楊慎

  魯之郊禘辯

  ·魯之郊禘辯

  程子曰周公之功固大矣然皆臣子之分所當為魯安得獨用天子之禮樂哉成王之賜伯禽之受皆非也予讀其言雖愛其辭之嚴義之正而未嘗不病其考究之不精也魯之僣天子禮樂魯之末造非成王伯禽之為也昔者成王命君陳拳拳以遵周公之猷訓為言猷訓之大無大於上下之分豈其命伯禽而首廢之哉此以理而斷其事之無也以孔子之言考之論語載子入太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中庸載孔子之言曰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事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視諸掌乎此二言者微言以見其義也又恐當時之不喻也故又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或問禘之說子曰不知也知其說者之於天下也其如示諸斯乎指其掌亦既十露一二矣又恐後世之不喻也則又曰杞之郊也祀禹也宋之郊也祀湯也是天子之事守也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孰有深切著明于是乎以上數言著其意而春秋魯頌著其事春秋書禘于莊公見禘之替始於閔公也書四卜郊見郊之僣始於僖公也魯頌閟宮之三章云乃命魯公俾侯于東錫之山川土田附庸言成王命伯禽以爵土耳其周公之孫莊公之子以下則詩人美僖公郊祀之事未見出於成王之所命也孔子於春秋衵郊者九始僖終哀使隱桓莊閔之世有郊奚為而不書魯頌之頌僖正以著其僣之始耳此以春秋魯頌考之而知郊禘不出於成王之賜也且史者載事之書也以天子禮樂賜諸侯豈細事哉左氏未嘗言之公羊未嘗言之穀梁未嘗言之國語未嘗言之公羊之言田卜郊非禮也卜郊何以非禮魯郊非禮也其言即孔子之意也隱公嘗問羽數于眾仲眾仲曰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用四士用二公從之于是初獻六羽若如八佾之賜果出成王則眾仲胡不舉以對據此則隱之世未有郊可知莊公觀齊社曹劌諫曰天子事上帝諸侯會之受命焉諸侯祭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據此則莊公之世未有郊可知皋鼬之盟萇弘欲先蔡祝鮀述魯衛初封之寵命賜物其說魯之寵錫大輅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官司彜器纖悉畢舉使有天子禮樂之賜鮀也正宜藉口以張大於此時而反無一言及之乎昭公曰吾何僣矣哉子家駒曰設兩觀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禮也賜果出於成王子家敢面斥昭公以僣而不諱邪繇是觀之魯之僣非特郊禘而巳天子之禮樂大小皆悉用之矣周公閱來聘魯饗有昌獨形鹽而辭不敢受寗武子聘魯魯饗之賦湛露彤弓而曰其敢干大禮二子之辭盖惡魯之僣也以是觀之可見魯之僣尚未久故上自天子之宰下至鄰國之卿苟有識者皆疑怪遜謝而魯人並無一語及於成王之賜以自解以此知其誣矣予考呂氏春秋云魯惠公使宰請郊廟之禮於天子天子使史角往報盖未允也此豈非明證大案哉此事而觀之襄王之出而入也尚不許晉文公之請隧平王之弱而遷也猶不允魯惠公之請郊成王之賢倍於襄王干尚靳之而謂成王賜之晉文魯惠尚不敢輕用而謂伯禽受之有是理乎若巳賜矣巳受矣魯惠又何須復請乎或曰子之言則然矣然禮明堂位有是言也祭統有是言也詩魯頌傳有是言也噫三言者皆虛也明堂位之言魯之陋儒欲尊宗國如亡是公之聘齊烏有先王之誇楚有是言無是事也其言也不足以揚名發譽而適足以貶君自損漢儒無遠識以明堂馱入禮經而祭統之說因之魯頌之傳因之故祭統之謬駢明堂之枝指也魯頌之謬承明堂之餘竅也君子不稽經合傳而偏此之信亦固矣且明堂位之言亦自相反既曰成王以周公有大勛勞賜魯以天子禮樂又曰成王康王賜魯重祭既曰成王又曰康王成王既賜康王不應復賜執此以訊如無情之獄一鞫而見其肺肝盖自王澤之竭處士橫議謂舜臣堯或謂囚堯謂禹德衰謂伊尹割烹要湯謂孔子居衛主癰疽瘠環南游交辭於漂女皆厚誣聖賢自便巳私與此說之興盖同時也幸而孟軻氏辨之孔子順辨之而成王伯禽之事既不幸不得明者之辨而號為大儒者方引之以解經使成王伯禽蒙首惡之名於千載予其可無辨乎古語曰三占從二今諺云四不拗六言貴從眾也經傳之明證大案其眾如此曲儒之單聞孤說其寡如彼辨是非於千載之下當何從亦其眾而巳

  △黃佐

  放攝辯

  ·放攝辯

  問臣之事加義也無適而非君也無所迯於天地之間莊周猶能言之伊尹周公之放攝何歟曰曲禮振書端書於君前有誅倒策側龜於君前有誅書與龜筴且然况敢放其君乎路馬必中道以足蹙路馬芻有誅齒路馬有誅路馬且然况敢攝君位乎湯之放桀也以大惡也堯老而舜攝也小授禪也太甲非有桀惡何以言放成王非若堯老何以言攝亦惟折諸聖焉而巳矣孔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方諒闇身為冢宰百官總巳以聽禮也因以訓于王焉義也太甲顛覆湯之典刑久在王宮則敗禮度矣故使之居桐密邇先王則內有所嚴憚以起其怨艾之心外有所瞻慕以成其仁義之德是亦諒闇之訓也三年喪卅則冕服奉嗣王歸亳何放之有三王之道皆典刑所在也成王幼冲顓蒙未有所知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夜以繼日而坐以待旦者凡以為成王也雖未堪家多難而典刑幸未至於顛覆則所以啟沃匡翼考諸三王以為法者自不容巳也是又諒闇之訓也幼不勝冕則遲遲焉而後即辟雖七年之中輔王立政未嘗一日敢踐天子之位也大何攝之有世但遽其跡庂放攝言之殊不知務引其君以當道志於仁委曲養成則二公之心也是故盡君臣之大義者莫如伊周後世霍光之於昌邑器視其君而易置之曰吾傚伊尹之放也王莽之於孺子嬰斧扆南面久假不歸曰吾傚周公之攝也篡弒自茲藉口矣故不可以不辯

  ○子史

  程敏政

  何烱

  △程敏政

  宋太祖太宗授受辯

  ·宋太祖太宗授受辯

  太祖太宗授受之際所以致後世之疑者誰乎曰李燾刪潤湘山野錄而啟之陳桱附會涑水紀聞而成之不深考者以為實然爾夫壽之所以啟之者何也曰壽為長編以太祖顧命實錄正史不載而刪潤野錄之事附其下初意本以備闕文然野錄謂太祖太宗對飲燭影下時見太宗有不可勝之狀而燾改不可勝為遜避太祖下階戳雪顧太宗曰好做好做而燾改戳雪為戳地好做為好為之又加大聲二字野錄出於僧文瑩之傳聞固不足據就其中考之如所載太宗慟引羣臣環瞻聖體玉色瑩然等語則亦初無毫髮可疑之隙而燾畧加刪潤遂不免有畫蛇添足之病夫燾既刪潤之以為正文矣而又細辦其非者何也曰實錄正史皆謂太祖有疾命內侍就建隆觀設醮而野錄以為無疾方且登閣望氣下階戳雪紀聞謂癸丑帝崩王繼恩始召晉王入宮而野錄以為太祖壬子夜召晉王屬以後事遂宿禁中故燾反覆致詰於太祖之病否太宗之出入時月之先後本以為刪潤之地而不自知其刪潤之語未瑩反以啟後世之疑也夫枑之所以成之者何也曰桱止據燾所刪潤者書之又於好為之下妄以巳意添俄而帝崩四字復以宋后母子託命之語繫之則遂駭人之聽聞矣母子託命之語本為王繼恩召德芳而發出於癸丑帝崩之後而桱以屬之壬子且削去召德芳之事而獨存此語則是不知紀聞野錄兩書之文本相牴捂強合干一其附會比燾之刪潤抑又甚焉近世保齋宋論復指桱所書者以為太祖太宗事之首尾不過如此則其不考又出桱下矣然則宋后召德芳之事信乎曰正史實錄載之紀聞又出溫公事當不妄燾并疑德芳非宋后之子則過矣德芳在當時年最少育於宋后或為所鍾愛皆不可知但事出於兩人所記而不同者當視其人溫公可據之人也溫公可據則文瑩可出召德芳之事有則留宿之事無矣或乃謂燾之刪潤盖有意著太宗之惡姑引野錄以藉口而又自破其說以避禍則臆度之大過亦恐李燾復生不肯自當耳史稱燾愽極群書其為長編專務廣采擇焉不精殆有所不免也或曰太宗子孫繼立故人無敢言者然南渡孝宗以後其事當無所諱亦無一人言之者何也借曰高宗授受之懿可以盖前人之愆故其跡益泯然元史成於歐陽玄諸公當時復何所諱又無一語及之盖必有定論矣不然此何等大事而不加之意哉或曰太宗於太祖崩不踰年改元宋后崩不成服廷美德昭不得其死皆足以追證燭影之疑是又不深考之故也不踰年改元年代常事宋乃太祖第三后長編謂其崩太宗設次發哀羣臣奉慰以后初立未嘗降詔故喪儀多所貶損百官不成服固當時禮官之過也就使因召德芳而銜之則其事亦在太祖崩後矣廷美之死趙普為之太宗固有不得辭其責者至於德昭之死非出於幽囚躪逼之舉長編謂太宗育其子惟吉於禁中日侍中食凡八年始出閣詔邸第供億悉與親王埒諸王子不得階也况德昭因他人行賞一言之憤不惜一死乃忍其父為人所戕而噤不出一語哉就使不踰年改元宋后崩不成服德昭之死皆出太宗則亦未可以其後來之不善而遂逆探其有今將之心加之以無名之罪也胡一桂楊維禎梁寅之流銳欲以篡弒加之恐皆以不見李燾全書之故正猶獄宮不據人原發之案而深文巧詆鉤致其罪偶有刻吏見而喜之又從而和之此太宗之事所以不能自解於今日也或曰太祖既欲傳弟何不使太宗正太弟之名考之九朝通畧謂唐天祐以後建儲之禮不復講行至太宗立真宗方知討論故事又五代凡當次者多領開封尹故太宗廷美相繼為之則知太祖亦承唐末五代之習兼以年歲之未邁耳是或將有待焉而遽自意其死乎夫傳疑史法也苟無疑可存則亦何必摭拾小說強為之辭以滋後世無窮之惑此燾桱之罪也或又引宋朝類要載陳摶對太祖火日之說終有可疑是不知摶於太宗初入朝終身未嘗見太祖其說盖不攻而破矣夫千載不决之論其可以懸斷者理與事耳以事言之不過如此以理言之凡古之簒弒者多出深讐急變大不得巳之謀又必假手他人然後如志未有親自操刃為萬一僥倖之圖於大人者觀太祖於太宗如灼艾分痛與夫龍行虎步之語始終無纖芥之隙太宗何苦而為此舍從容得位之樂而自處於危亡立至之地病狂喪心者所不肯為凶殘絕世者所不忍為而謂太宗為之斷乎其不可信也矧類要野錄皆託於佛老之徒之口縱使有之亦儒者所不道而况於無乎予之所篤信者溫公紀聞之外一無取焉爾

  △何烱

  楊墨辯

  ·楊墨辯

  甚矣老氏之害道也百家之學實宗老氏自其有老氏也而後有楊墨也自其有老氏也而後有申韓也申韓求老氏之說而不得得其所以輕天下齊萬物之術是以敢為刑名而不疑楊朱墨翟求老氏之說而不得各得其虛無淡泊之偏而遂倡其猖狂浮游之論是以流為為我兼愛而不悟太史公曰申子卑卑施於名實韓子引繩墨切事情其極慘礉少恩皆原於道德之意夫道德刑名之歸相去遠矣苟知刑名之原於道德而道德之為刑名也則其為我兼愛又何惑於老氏云今夫天下之人有以君臣父子之親而不相顧者舉皆歸於楊而道塗之人皆可以為父子兄弟者舉皆歸於墨也而老氏者不為為我不為兼愛獨其於君臣父子之間汎汎乎若萍浮於江湖而適相值也夫是以父不足愛而君不足忠不忠其君則不復致其身不愛其父則不復竭其力此其勢之所必至者特以老氏之道辯之而無所窮政之而無其間也故常以翕張取予之術玩弄天下而天下之人卒莫究其所歸此其所以為異端之尤惑人與老氏之道有三曰慈曰儉曰不敢為天下先墨子得其慈與儉故其學主於兼愛其言曰慈故能勇儉故能廣摩頂放踵有所不愛不亦勇乎墨子思以易天下也不亦廣乎然而反天下之心而天下不堪縱彼能任柰天下何哉楊子得其不敢為天下先故其學主於為我其言曰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拔一毛而不以利天下則天下之故不以傷其身不以長乎然而我不以一毛利人人亦不以一毛利我也雖欲久長不可得矣嗟乎何楊墨之不善學老氏也老氏者無所是無所非而卒歸於無有故其縱橫堅固而不可破而楊墨者是其所是非其所非故為我者為兼愛之所詆兼愛者為為我之所議其說有時而遂窮噫何老氏之譎而楊墨之愚也老氏以其全而兼二子之偏二子以其偏而失老氏之全然則老氏之不以利器示人類如此而二子者猶不免於悲絲泣岐之迷與嘗謂老氏之有楊墨猶吾夫子之有顏曾顏曾各得聖人之一體而不害其為聖人楊墨各得老氏之一偏而遂自別於楊墨盖聖人之道雖一言一行皆可以成其身而老氏之術則押闔變化反覆百端不得其術不可以相用雖然楊子有言矣生相憐也死相捐也相憐之道勤能使佚饑能使飽寒能使溫窮能使達也相捐之道不含珠玉不服文餙不陳犧牲不設明器也此其摩頂放踵以薄治喪之遺意與墨子貴儉貴儉則不能兼愛不能兼愛則不得不復於為我故曰逃墨必歸於楊其此之謂也世謂楊墨之學不相為用也又謂楊宗老氏墨宗大禹故吾有是辯也以自附於太史公申韓之議

  ◆解(天文 經文 宴飲 物類)

  ○天文

  屠應埈

  △屠應埈

  雷解

  ·雷解

  己亥秋七月朔雷擊 奉先殿右室是夕皷樓災宗伯稽古陳議請明黜大僚以勑天戒于是司寇屠公僑南宗伯呂公楠請罷詔可僉戚戚心異之以為黜之弗若也史某氏解之曰吁夫天之赫怒以威也為雷為霆陰薄陽摧隱轔若廵軿訇若追颷揚電矯虩虩虺虺磅磕鬱律磔薄迅越千轂駢擊萬鼛虓伐駭氣漂奔殺機闞發當是時也丘崩嶽遷魑潰魍蹶凶人衷危儵忽亡魄窮奡失勇蒙卓喪力子婁罔施其精夸都莫措其疾行若負刅瘦安得穴身尠定舉面鮮恒色及究其所摧滅也則獟猂免宄逆脫疇戾廸而抵攠或轢■〈扌暴〉而罔慝不滔之命罔渝之理亦逸而巳矣廼或嶢崋■〈鎞,扌代釒〉■〈疒外嶲內〉其石虬米摧折其枝故宮焚甍雋宇壞栭釋此糾彼其故何與天道恢恢當威見值逄衝則攊遇披則入固非斤斤以晳微纖纖若飭職也將臠噬慘嚙致毒所觸隱若虺蝪云爾哉今夫萬乘之怒九重之威矍矍赫赫亦猶霆雷也劇然廣運逆意則誅珉瑜在御當者為奇罣脫函車之獸網漏吞舟之魚故愛之加膝憎之苴履惡之成厔■〈炙〉好之生翮羽慘燠為冬春進退異虎鼠崇之則跨騰青雲之上抑之則委塗黃泉之下朝握夕擯安論潔污猶之雨露所潤日月所臨函氣者育失化者零豈云荃蕭之芳賤騶狒之美惡鸇鸞之鷙與仁哉雖然天不可慮道不可幾仕無常遇士有恒持嶢崋不以顛石損其形虬木不以折枝毀其幹君子不以罹阨決其維是以三閭九遷而未悔孫敖旅進而弗愉展季抗亦于三公姬旦孫德于碩膚豈其情之爾殊哉固以義為不可離也故齊得齊失達人之極融融娛娛味道之腴遺物定志守德之正改玉改裳不改其行至人恬漠與道翱翔損華宅實時暗久彰斯非美乎且聞之舉世同好皭然莫淆慎修可願神聽不恌火齊彌光乎莫眡大屈厲質乎重銷隋阿別利于糾紛新栢辨節于後凋眾庶憑朽乎株木賢哲蜚聲于寥寥二先生者獨行不懼遯世不幽覽輝千仞德音矯矯詩曰潛雖伏矣亦孔之昭其斯之謂與至若堅磷于砥絲湼而錙鏤剛以折荃化為荑違則去窮易執射時則固二先生之所譏亦非僕之所敢知也

  ○經文

  劉基

  程敏政

  崔銑

  △劉基

  夏后氏之郊解

  ·夏后氏之郊解

  祭法曰夏后氏褅黃帝而郊鯀鯀固夏后之父也夏后之天下受于舜非受于鯀也禹不得以天下私其父夫鯀以治水績用弗成而舜殛之羽山天下咸服則鯀天下之罪人也故舜之刑非私刑也天刑也以天刑討天下之罪人天下之至公也禹既受舜禪而升其罪人以配天是舜之殛鯀非也夫鯀之殛獲罪于天天殛之也非舜殛之也奉天討也而以鯀配天是天之殛鯀亦非也一私其父而逆于舜又逆于天天其弗享夏后氏之郊矣禹聖人也而敢為是哉祭法之言非也然則禹之於鯀也如之何曰廟以祭之而巳矣

  △程敏政

  八蜡解

  ·八蜡解

  郊特牲曰天子大蜡八主先嗇而祭司嗇也祭百穀以報嗇也享農及郵表畷迎猫虎祭坊與水庸先嗇神農也主之者尊之也司嗇農官也百穀百穀之神也農先農也郵表畷田舍也猫虎驅鼠及豕坊以畜水庸以行水皆有功於田者也所謂報嗇者申上文祭百穀之義也所謂仁之至義之盡使之必報之者啟下文迎猫虎之詞也所謂土反其宅水歸其壑昆虫無作草木歸其澤者所祝之詞也然則先嗇一司嗇二百穀三農四郵表畷五猫虎六坊七水庸八陳氏合坊庸為一分猫虎為二舍百穀而增昆虫誤矣王肅又分猫虎為二雖去昆虫而遺百穀亦未之盡惟橫渠先生有曰百穀八也昆虫為害者不當祭斯為得之

  △崔銑

  關睢解

  ·關睢解

  毛氏之說關睢也曰憂在進賢無傷善之心美哉訓乎夫窈窕淑女德莫茂焉君子好逑配莫宜焉然而君家之肥非獨知之致也承祀之葅非一手之辦也昌胤之術非專寵之克也雖然組纂之麗或傷於素容袂之良或害於貞詞思之敏或傾於哲必將躐進而儷於配急售而安於湏故周之后妃廣於求助情在得媛宗廟之荇左右流之其嬪娣之屬與能事神者於人畢宜未得而求之巳得而樂之恊彼眾善以事一人志在相夫爾忘其躬也樂乃有與爾畧於色也夫公其心則合異以為同詩曰白華菅兮白茅束兮心苟私則判戚而為敵易曰列其夤厲薰心古帝之聖曰堯曰舜事咨岳牧好察邇言比其化也岳孫帝位九官讓能及乎王澤火熄爝存秦穆悔過求臣猶稱一个是則一言而治者其好善乎一言而亡者其妬才乎是關睢之義也後之說關睢者異焉曰官人槳得淑女以配君子則宮人當何屬之文王未親適妃先畜嬖御豈太任之替於教與禮稱文王九十七而終中庸謂其末受命則文王之為父蓋甫冠之餘也豈有聖人而乃棘於色乎或曰蓋王季之嬪或曰周公之追述道既無徵迹又近臆不其蔽乎文德與嗟乎理之常新隔世可推事之成陳徒步莫得今六經之文缺譌有間矣然風傳俗習裔制蝕器則近古者猶得其音塵是故君子之學識其大者闕疑整舊慎乎其易古焉爾

  ○宴飲

  莫如忠

  △莫如忠

  口?帀酒解

  ·口?帀酒解

  余昔遊關中問酒之名則乘落為著至是客有以口?帀酒餽余者亦關中品也余嘗而甘之何論桑落而後悔其遇之晚也口?帀之義以飲名可無煩盃??斗獨卓管甕中口?翕而取之時其耗挹水注焉以度贏縮水漬成酒機相灌輸飲罄而貯常盈舉數而序不亂津津乎若玄蟬之吸露無損於廉蝘鼠飲河各充其量也余喜止客及所與偕來者凡為大賓三初延既竣斯釀乃陳客殊饜之命嚼無筭時則陪儐者或不任嚼儼然日?旬余而■〈侃上言下〉曰子實擇禮大賓在是匪觴之稱而口?帀之褻余曰唯唯否否如子之云則孅趨鞠?月氶邑?盤辟雅拜而以為容者余非不知也然酒客之貺也而敢弗供母乃使客謂余巳曰無褻而實褻之貺乎夫禮有初古刳樽抔而飲非賓禮之初耶禮則不愆奚飲之擇傅曰苟有明信潢汙行潦可薦神明可羞王公而况君子合賓主之交享用玄酒以佐大烹質而有文菲不廢禮明信孰甚焉而云不可何也於是陪儐者起謝曰我過矣我過犬我乃不知亡於禮者之為禮也微子詔之余惡覩乎太方而以負鼎非聖飲瓢毀賢之惑終矣再拜避席而賓飲如初

  ○物類

  王鏊

  李東陽

  屠應埈

  △王鏊

  鷄鳴解

  ·鷄鳴解

  王子夜讀有鷄正鳴於庭家人犇告曰必殺之是不祥王子曰鷄其無知乎彼鳴自鳴吾何為驚彼止自止吾何為喜鷄其有知乎彼以告我是為忠告不以告我是為容默又可殺乎且彼為不祥者誰乎雞乎抑別有物乎鷄也彼區區者是何能為別有能乎則鷄可殺而彼物者可得殺乎夫鳴雞職也特非其時耳非其時而鳴不免於死非其時而言得免於罪乎雖然寧鳴而死不默而生爾當與靈鳥而竝名

  △李東陽

  藻軒解

  ·藻軒解

  青華主人建閥南輿高居江渺構材為亭甃石為沼層瀾碧皺眾卉雲繞擷芳潄潔名之曰藻客有過者難之曰萬彙藂茁群植並分鉅者為梗橡秀者為篁筠堅者為檜栢芬者為蘭蓀山苞水葩莫可具陳彼藻之細何足以云主人曰君子設佩聖人取物匪名則嘉惟義斯澤品不必富類不必僻泥形為迂執象為惑子坐聽我言藻之德夫藻者氣孕天秀根含地靈內秉柔質外敷素英不雕而華匪馞其馨順時生者為孫命與物為徒者為和光寧負潔以自濯亦何心於行藏客曰可得聞邪主人曰窮海之裔荒溪之涯舟檝之所不至人跡之所不加以汗漫為方以波濤為家雖溷跡於草莽寧委情於泥沙客曰微哉善藏其用子既出矣請言乎動主人曰或載衣襟或登筐篚滌以甘泉薦以方簋陋末跡於蒭蕘恥遺瑕於葑菲繪形則與火齊明比德則與鑑為軌功雖著而不知其勞用非奢而莫閟其美客曰韙哉君子之斐主人曰嘻物貴實用禮戒彌文弗玩其華而采其根楚佩江■〈艹洍〉周歌澗繁桃李薇蕨維葛與蘋匏瓜行葦列國所陳繄藻之德於吾則均朝爾吾居夕吾爾群匪藻吾軒亦藻吾身下雪民隱上華國勳惟夙夜是存以無負於吾軒客起再拜歛容棘吻君門巍巍曚者莫瞬君行濯濯瑕莫可捃包荒納汙辭我不擯鄙人何知敢謝不敏主人不荅莞爾而哂

  △屠應埈

  鳴楸解贈黃考功德兆

  ·鳴楸解贈黃考功德兆

  齊郡黃君德兆仕于朝退耕于海野居數年太宰舉其才徵還郎中道莒城止客舍庭中空夜聞聲焉聲之所起如風飀飀迤颺羣卉枝柯相樛飄舉升降涓泉若流砉然勃鬱激逸輘輷疾浪汨??截駭騎崩奔綿延抑歷翕協音?巠韺迭盛更微若諧或怒恍惚靈變幽暮遘迕究若有端視不見所邑大夫晨馳而告曰是之謂楸鳴者也楸植于舍且數百歲矣曠世一口?卉聲聞喤喤土人志之曰維禎祥理或晰而莫折事有微而必彰陳寶鴝而節來室木蘖而蹶張鶴鳴陰而爵縻鳳止岐而德昌宜哲民則以興業典冊燁而垂光也海野子來以告少微生曰吁有是哉運化莫齊氣感斯激應月以潮矢風而疾龍矯雲翃電迅霆擊予覯夫物之感于聲也清商奏夏木零處女嘆巍城震彤昵豐鼎雉升宮鐘應銅山傾風出囊而應嘯獸仰沐而翔廷石何憾而質隕水何蹙而淵騰虛管恊候空谷授音固無心以類致亦頑冥而兆靈吾請語子以楸鳴之徵可乎夫人之為精也摭英韞靈委端于天體則軌曜智越垓埏故能淪格晦邃撤歷幽玄肹蠁變動微入無緣也王者循民辨政鳩虔治官裁紛釋撼匡奠以安皇皇羣辟掌之宰吏明掄周虞登賢斤鄙百度齊均四海感乂子寔哲良宅揆繩馭廼今服休采列??豕貳者咸抑皆緝緝濟濟視民若子競競繟繟位暨于理哉其或躡言??夬詭豗婄遹狂殫民厚殖背道自臧仇若秦越刈若莠稂急若束濕薪剽若振萎黃令鵂仗轂牧羊以狼上下弗恤隕越為昌于是羣黎畢逋籲天自辜大東興謠鴻鴈矢歌舛易陰陽互暌天龢斯楸之鳴恍與為徒也亦有憑憑俊又屹屹榦楨荒遜在野播遺弗賓容瘁楚澤名淹衡門藿藜弗給山澤長辛圭璧膚玷驊騮棄櫪窮徼終遷沒身永謫南冠伏纍圜轅執戟天生若才用之不卒則亦戚慄屏怦情營氣蒸俯觸草木■〈目勿〉通神明淵憮瞑聽寄之斯鳴子方亮凝丞弼后先踐斗樞提衡銓迸黜蠱吏寧章化元植登曠哲甄崇逸賢景風四恊穆氣不奸神之聽之福祿來延名勒洪鼎功被朱絃嗣卷阿干國雅張廣樂于鈞天斯固感楸鳴于茲夕信禎祥之不愆也

  皇明文徵卷三十七